第二卷 江湖行 第七十一章 一个故事-《天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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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看似单方面毫无止境竟然真的足足地持续了个把时辰,这时候山神才察觉到一丝怪异之处,这才止住了嘴,看着面面相觑的苏邬和老和尚更生气了。事实上山神这一串谩骂反倒给自己骂得有些有气无力,就算是神,精力也一定不是无限的。神也会感觉到渴,累,痛,甚至受伤,这些看似只会出现在形容身体的词语有时候反而常常刻在跃动的心房之上。
山神在破骂了足足一个时辰后,突然感到阵阵痛楚的疲倦袭上心头,任何的幼稚和疯癫都只会来自于接近完美的呵护或者无数次绝望的洗礼后所孕育的颓废和不敢面对。
但山神恰好不属于这两种情况,它经历过妻离子别般的绝望,却又在绝望之后又受到了无数同类的拥趸,才造就了这个苍老而又幼稚的灵魂。
这个灵魂现在在燃烧,不过有些软塌塌的使不上劲,山神虽然对苏邬还有他后面的那个宗派抱着一种十分极端偏见,但在一顿痛骂之后,他突然又像是有些释怀了,对苏邬厌恶好似在这一顿谩骂之下消失得烟消云散了,或许这种谩骂本就未曾存在过,只是藏在它心中一道多年过不去的大坎。
这道坎迟早得跨过去,但绝对不是现在,越大的坎,便需要更大的毅力和时间去冲破。山神已经迈出来了第一步,那便很快就会有第二步,不管是人还是兽,亦或是神,都不会走路只走一步。
山神很快就走出了第二步,它开始心平气和地同苏邬开始说道当年的隐山道人做的那件十分任性的事情。
一个将苍生葬送,换取一人独成的事情。
“其实我并非这座山中的主宰,也不是你俩眼中的山神,我只是一棵树,在当年那场关于‘草木’的生灵涂炭唯一幸存下来的树。”山神的语气突然变得沉稳了起来,少了些幼稚,多了些属于岁月的凝练。
“那年隐山道人酿成的祸乱几乎毁尽了中原里所有山上的草木,而只有我和一些极少数的幸运儿一步一步顽强的扎根存活了下来。再说一遍,我不是一个山神,若硬是要冠以神的名号的话,现在的我也算是一个数神吧。你们这些人看过的树木都太矮,若不是当年的那场劫难如今你们一定能看到成千上万棵,我这般像是可以把天都遮盖住的大树。”随着说出口的真心话越来越多,山神也渐渐地真真地释怀了许多,那一幕幕曾经让他无比绝望的惨迹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些过去的事情了。
人都会放眼看更远的路,何况是神?
山神很快便组织好了这故事,静静慢慢地将它心中的声音直接传到了苏邬和老和尚的脑海当中。
那件未曾引起江湖多大关注,却像是中原山河末日的事情发生在隐山道人逐渐在中原乃,至整个龙轩大陆名声鹊起的时候。
那时的隐山道人在众生的眼中一定是位比神还要崇高过无数倍的至圣之人,那时几乎整个龙轩大陆的人都崇拜着这么一个不像是凡人的凡人,但人们崇拜的同时,仍然对这个神秘的隐士真人有着十分不解之处。
圣人往往在凡人们的心中都是高高在上的,圣洁,不被理解,超脱俗世的存在,有一些奇怪的性子再是正常不过。
不过凡世中的俗人们自始至终无法明白的只有他的孤僻,明明可以出世教化万民却一直龟缩在那座山上。隐山道人离不开那一座山就像初生的婴儿离不开母乳,是一件十分让人费解的事情。
正因为隐山道人人常年龟缩在那一座神秘山中的原因,他才会有隐山这个读上去十分奇怪的名号。
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号,才会有了生灵对他的听闻,生灵因为这个奇怪的习性听闻了他,才有后来那些近乎狂热的崇拜。到了后来,这些生灵有反过来对他的习性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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